第六章的問題: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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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JJ抽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呀~~~想想都覺得欲罷不能,就想一直寫下去XD
關於這一章:
其實我覺得薩菲羅斯和西弗勒斯念起來蠻像的,只是薩菲羅斯的發音更重一些。這兩個名字都可以聯想到鼻涕精~對了,大家一定知道吧,教授的名字是從拉丁語衍生而來的,意思是嚴肅的,苛刻的。很配他呀~
還有餐盤的問題,小卡爾特現在還不會用保溫咒哦~
很快,第一學期平穩地進行了了一半。周六早晨,依舊如往常一樣紛亂的貓頭鷹從餐廳的窗口飛了進來,將學生們的信件投在桌子上。
卡爾特正在皺著眉喝面前的南瓜汁。學校不給學生餐桌供應咖啡,她覺得自己已經憋得快瘋了。熟悉的鳴叫聲從頭頂傳下來,薩菲羅斯扔下包裹,收斂翅膀落在桌面上。
卡爾特坐在長桌一端,一側由於太靠近霍格沃茨最恐怖的教授而沒有人,另一邊坐著她的兩個室友。她拆開包裹,最上面放著一封信。隨手把包裹放到一側,卡爾特展開信開始閱讀。
信是托爾來的。只有短短幾行字,告訴她他感到很遺憾——他之前決定帶著一家人出去旅行,卡爾特拒絕了跟隨他們出門,並誠懇地表示他們可以按原定計劃,不必為了陪她過聖誕節而推遲。於是托爾告訴卡爾特聖誕節可以回家也可以留在學校,家養小精靈他們是不帶走的。卡爾特要的花草茶已經全部處理好,因為不知道如何搭配所以沒有混合,按著不同植物分別放在包裹裏。信裏說很抱歉扔下了她,但是鑒於她一向這麽乖巧這麽可愛一定不會生親愛的父親的氣,而且他已經在米娜的怒火下為自己的決定跪過搓衣板了。卡爾特微笑了一下。
其實托爾完全沒必要感到抱歉。卡爾特一直對聖誕節沒有什麽想法,比起出門和社交更願意待在家安安靜靜地看書,父母都是知道的。而且卡爾特很明白她的父親有多愛她母親,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覺得自己的亮度簡直堪比探照燈。母親的身體好不容易調養好,離開陰冷潮濕的倫敦,出去旅行一下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薩妮和黛西沒有收到家書,一直好奇地看著花花綠綠的幹燥植物。過了一會實在忍不住了,捅了卡爾特一下:“這是什麽?”
卡爾特微笑著解釋道:“麻瓜的植物,但是放在一起泡茶喝有很神奇的功效。這是薰衣草,這是玫瑰茄,這是迷疊香……”說到一半,意識到室友們一臉迷茫,便開始考慮如何結尾。這時薩菲羅斯為她解了圍,他鳴叫一聲,啄了下卡爾特的手臂。
卡爾特已經吃完了,便從桌子上揀了些肉食放在自己的盤子裏推到薩菲羅斯面前。薩妮和黛西的註意力很快地轉到了這只巨大的銀雕上:“它真帥氣……它叫什麽名字?”
“薩菲羅斯。”卡爾特回答說,對著自己的南瓜汁為難。薩菲羅斯習慣在吃完東西之後喝點水順食,但他喜歡咖啡,卡爾特不知道是不是該把南瓜汁推給自
己的鳥。
“拉丁語?”薩妮無力地說,“梅林,我覺得拉丁語是世界上最恐怖的語種。”
“拉丁語很好啊。”卡爾特說,“我覺得拉丁語是最接近神的語言,每一個音節都帶著神聖的力量。你沒覺得薩菲羅斯的發音很好聽嗎?拉丁語的名字和拉丁語衍生而來的名字,都……”
卡爾特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這一天斯內普竟然坐在教師席和他們一起吃飯。這才想起來昨天是寒露,大概他是趁著這稍微有些特別的日子在禁林裏采集藥材,剛剛回來。她坐在長桌最靠近教師席的這端,憑斯內普的耳力,她說什麽話他都一定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話已經說到一半,收回去不合適,便故意說道:“都非常嚴肅,非常完美。擁有這樣名字的人也是一樣。我認為,任何一個人都不可以給這樣的名字取外號,那是對神的玷汙。所以……哪天你們發現薩菲實際上是一只變態,也不可以給他取什麽鼻涕精之類的外號哦!”
黛西痛苦地呼出一口氣:“卡爾特,拜托你不要像賓斯教授一樣。在餐桌上睡過去是非常讓人崩潰的一件事。”
卡爾特笑了笑,僵硬地坐在原地,準備等薩菲羅斯吃完就立刻起身去圖書館。她從來沒當著本人的面稱讚過誰,雖然是隱含在語句中,但她想他一定聽懂了。他現在大概在想她到底是無意中說的這些話還是她知道些什麽吧。卡爾特越想越坐不住,只想趕緊去圖書館好忘記餐桌上預料之外的窘迫。
薩妮也吃完了盤子裏的食物,挪到薩菲羅斯面前伸手去摸。薩菲高叫一聲避開了,大概是轉頭時看見了高高坐在教師席位上的斯內普,蹲跳起飛,徑直向著黑袍的斯萊特林院長撲了過去。卡爾特嚇了一跳,忙站起來低聲喊道:“薩菲!!”
斯內普從聽見卡爾特讚美拉丁語的時候開始眼睛就一直盯在她身上,見那已經從他心中由該死的鳥直線上升為該活做成標本的鳥沖他撲過來,下意識地躲了一下,於是本該落在他肩上的薩菲一頭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卡爾特本以為薩菲是奔著斯內普的咖啡去的,沒想到這回薩菲這麽爭氣地沖著斯內普本人,一時立在那裏驚呆了。薩菲羅斯撲棱了一下翅膀穩住身體,一雙爪子穩穩地踩在斯內普面前的餐盤裏,伸出頭在他臉上蹭了一下,接著就轉過身展翅高飛了,順便帶倒了斯內普桌面上的咖啡。
斯內普黑著臉渾身僵硬地坐在那,卡爾特站在下面感受到了他驚天的怒火。魔
藥課一向是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一起上,老實的小鷹和小獾從沒出過大事故,薩妮從沒近距離感受過斯內普這麽強烈的怒氣,捂著嘴,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卡爾特突然發現,雖然吃早餐的人並不多,但整個禮堂裏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他們身上,斯萊特林們用幸災樂禍的眼神在卡爾特本人和斯內普面前的一片狼藉中來回逡巡,格蘭芬多們張著嘴,不知是驚還是懼。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們僵硬地坐在原地,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布萊頓小姐!管好你該死的鳥!!”斯內普站起身,陰鷙淩厲的視線在大廳中掃視了一圈,扔下一桌狼藉轉過身大步走了。
所有人靜默地看著斯萊特林院長裹挾著滔天怒火,翻滾著黑袍消失在餐廳門口。幾秒後,大廳裏一片嘈雜,卡爾特站在那裏,模糊地聽見了“他竟然沒扣分”,“拉文克勞慘了”等議論聲,一時大腦一片混亂。
“對不起,要不是我……”薩妮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卡爾特的手,“對不起……”
卡爾特回過神,看著被斯內普的威壓嚇得現在還說話不太利索的薩妮微微笑了笑,安慰道:“不怪你,薩菲習慣了。”然後飛速收拾東西離開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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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特沖出餐廳,大腦依舊混亂著。她剛才呆楞著,所以毫無意識地死死盯住了斯內普的臉。現在斯內普的臉在她面前一直閃現著,她選擇性地忽略了他眼中燃起的怒火。她覺得自己猜得沒錯,他一定一夜沒睡,那張本來就氣色不好的臉顯得更加憔悴了。
遲疑了一下,卡爾特飛快地跑向記憶中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她順利地找到了那張畫,撓了撓梨子,進了廚房。
家養小精靈看到她,一時停下了所有動作。卡爾特從來沒同時被這麽多網球大的眼睛註視過,她清了下嗓子,沖所有小精靈微笑道:“請問,剛才斯內普教授叫過你們其中的哪位先生或小姐嗎?”
“哦!!美麗的小姐!!她是這麽的……這麽的!!”家養小精靈們激動地喊叫著,卡爾特不得不打斷他們:“請問?”
卡爾特面前穿著拖地的床單的小精靈說話了:“貝爾回答尊貴的小姐!到現在為止沒有任何一只小精靈被叫到地窖過!”卡爾特抿了抿嘴,試著問道:“那麽貝爾,我可以向你們要一些材料嗎?”
> “哦!!貝爾願意為您效勞!!”小精靈用無比熱切的視線望著卡爾特。
卡爾特要了些東西,開始飛速地準備餐點。她把準備好的兩個三明治放在盤子上,從剛剛寄到的包裹中挑了幾樣花泡好一壺,另外又泡了一壺。
“貝爾。”她輕聲說,“感謝你們幫我拿材料。這壺茶你們看看是不是喜歡,喜歡的話可以來找我,我再提供。我是拉文克勞的卡爾特布萊頓,今年一年級。”
“尊貴仁慈的小姐竟然向卑賤的小精靈道謝了!竟然給了卑賤的小精靈這樣的饋贈!!貝爾……貝爾……代表全體小精靈謝謝您的慷慨!!”小精靈黃色的大眼睛中充滿了淚水,“貝爾將永遠為小姐效勞!不管什麽時候,小姐只要呼喚貝爾,貝爾一定……”它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卡爾特微笑著謝過貝爾。根據小精靈剛才的說法,斯內普應該是在地窖。她帶著餐盤走到地窖,輕輕敲門,試探著喚道:“斯內普教授?”
沒有回答。
“斯內普教授,我是卡爾特·布萊頓。”卡爾特稍稍放大了一點聲音。
在門外等了五分鐘,卡爾特托著餐盤的手已經有點僵了。她早就料到盛怒的斯內普會把她拒之門外,也做好了被他痛斥一頓的準備。她的薩菲羅斯給教授帶來了麻煩,她可以承受他的怒氣,但是她手中的食物如果再放下去,絕對會變涼。她加大力度再次敲了敲門,門還是沒有開。“教授……”卡爾特低喃著,自己都沒註意到因為太過擔心聲音裏甚至帶了哭腔。
就在她打算叫來貝爾將餐盤直接送進去的時候,地窖的門打開了。卡爾特含著淚水驚訝地看著打開的房門,斯內普在門後抱著臂不耐地站著。她趕在他斥罵之前踏進去一步,斯內普往旁邊讓開了一些。卡爾特低著頭偷偷瞟了他一眼,趕緊進了門。
壁爐的火已經燃起來了。由於一夜的空置,陰冷的水汽充滿了地窖,火焰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並不能完全驅散寒冷。卡爾特第一次進入斯內普的辦公室,快速地打量了一下。四壁擺放著一些架子,上面放著充滿綠色液體的大玻璃罐,讓她想起醫學院福爾馬林泡著的標本。她琢磨了很久斯內普放在麻瓜社會裏到底應該教生物還是化學,現在一看這些恐怖的罐子,她覺得比起生物化學他更適合教法醫——沒有什麽職業可以有這樣的惡趣味。
屋子不是很大,一張舊沙發放在茶幾旁邊,雖然有點舊,
但看上去特別軟特別舒服。再往裏看就是一張大辦公桌,還有桌後非常寬闊的靠背椅。貼墻有一個大書架,裏面整齊地排列著許多厚書。嗯,看上去書比標本要多,其實這間辦公室也沒那麽嚇人。只可惜大部分學生不敢仔細看,他們大概只看見了進屋時的那些標本就再也不敢擡頭了,難怪被嚇得哆哆嗦嗦。
卡爾特將手中的餐盤放到茶幾上乖乖地站在旁邊,她已經很久沒像小學生犯了錯被牽連一樣又委屈又恐慌了。屋裏只點著壁爐,非常昏暗,旁邊的側門虛掩著,透過門縫可以看出裏面光線很亮,應該是斯內普的魔藥間。他在那麽危險的地方忙碌了一夜,沒吃早飯,現在竟然還沒睡覺,在處理那些植物?卡爾特很想對斯內普說教,可是他太高了,在昏暗的房間裏,卡爾特完全被籠罩在斯內普的陰影下,她感到了很強烈的壓迫感。卡爾特等了半天,見斯內普只是打量著她沒有說話,便鼓起勇氣先開口了。
“抱歉,教授。薩菲毀了您的早餐,您昨天沒有睡吧?餐廳的三明治太油膩了,我重新做了一份,奶酪和酸黃瓜比較爽口。禁林裏又冷又潮濕,我泡了茶,安神驅寒。您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咖啡。”卡爾特見斯內普一直沒有說話,便習慣性地啰嗦起來,“您先吃早餐,然後睡一會,您昨天采集的植物我替您處理。請您放心,我……”
“早餐?天才的布萊頓小姐真是無所不能。”斯內普開口了,低沈的聲音裏充滿了冰冷的怒火,“卑微的魔藥老師沒有服從布萊頓小姐安排的福分,所以請您帶著被您那該死的鳥蹂躪成一團的混亂思維離開我的……”
“教授!!”卡爾特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她覺得胸口有一團東西,隨著每一次呼吸,逐漸上升哽住了她的嗓子眼。她用力地吸著氣,聲音由於過於激動變得低啞而顫抖:“教授!我是在關心您!我只是不願意看著……”她的話卡在喉嚨裏,用已經充滿了淚水的大眼睛瞪著斯內普,張張嘴還是沒能說出話。她跺了下腳,背轉過去擦眼淚。
“Well, well.”斯內普散發出的冷氣有若實質,“對於偉大的布萊頓小姐的仁慈,卑微的魔藥老師受寵若驚。那麽,您接下來有什麽吩咐?給狼人辦學校,或者是拯救家養小精靈?”
卡爾特氣極了,反倒平靜了下來。她擦掉眼淚重新轉過身:“教授,今天是星期六。如果您執意不肯接受我的歉意,那麽很好,我可以耗到您肯吃飯為止。我可以照您的話乖乖地滾出去,但是同樣可以拜托家養小精靈不
停地換掉涼了的三明治,直到您決定吃掉它們。”
“你在威脅我?”斯內普危險地瞇起眼睛,薄薄的嘴唇抿成了刀鋒一樣鋒利的形狀。
“我不敢,教授。”斯內普的表情可以嚇壞很多學生,可惜卡爾特知道他不能拿她怎麽樣,絲毫不怕他,依舊平靜地說,“我在請求您,只是我不太擅長交流,說出的話也許會偏離一些本意。”
斯內普惡狠狠地盯了一眼盤子裏的早餐,轉身向魔藥間走去。卡爾特跟在後面,一下走進了光線裏,有些不適地瞇起了眼睛。
“我知道,所有的都不能用魔法。這是橡木槲寄生,處理它們的時候不能直接接觸,需要戴手套。掉在地上的會失去魔力,不能再用了。在寒露夜采集下來的橡木槲寄生的魔力是平常的兩倍,不能像平常一樣用沼蜥皮手套,而應該用龍皮手套。我需要挑出完整成熟的葉子,不能讓樹枝留在裏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瓶子是您預備放這個的。這是鳳凰草……”
卡爾特一樣一樣地指,同時平穩篤定地說著註意事項。斯內普在旁邊看著這個一頭亂發,毫不畏懼他的小女孩,他再生氣,也不能不暗暗讚嘆卡爾特一點也沒說錯。
“如果我說對了,就請您現在去吃早飯,然後睡一會。”卡爾特仰頭看著斯內普,一只手試探性地扯了下他的衣服,又很快放開了。
“……希望你能像控制大腦一樣控制好你的四肢,不要糟蹋了我珍貴的魔藥材料。”斯內普皺著眉,最終妥協了。卡爾特因為他隱晦的稱讚微笑了一下,跟著他走到門口,等他出去,小心地關上門。
☆、杯具扔進水池裏就會變成洗具
卡爾特小心地處理好了所有材料,在魔藥間裏轉了一圈,見斯內普把所有罐子都貼好了標簽,便寫好材料名註明寒露夜,貼在每一個剛處理好的玻璃罐上。
她小心地熄滅了所有蠟燭,在原地站了會,摸索著走過去拉開門。辦公室裏還是昏暗的,斯內普面前的盤子已經空了,他靠在沙發扶手上,像是睡著了。卡爾特輕手輕腳地關上魔藥間的門,放輕腳步走過去在斯內普面前蹲下來,仔細地打量著他的臉。
睡著的斯內普仍舊微微地皺著眉。這張臉實在非常年輕,但是由於太過瘦削,臉色蒼白,有一點淡淡的黑眼圈,便顯得格外憔悴。卡爾特明白斯內普非常疲憊,也明白他非常警覺。她怕自己再看下去斯內普會因為她的視線醒過來,便站起身。
卡爾特在沙發前考慮了一下究竟是離開地窖還是留下,怕關門的聲音驚醒斯內普,便決定等到他醒再走。地窖裏比她剛進來時溫暖了一些,但還是非常陰冷。她走到壁爐旁挑了些木柴扔進去,又扒了幾下使火燃得更旺些。她看看斯內普,覺得應該給他蓋點什麽東西,四下張望,旁邊還有一個門,不知道是不是臥室。就算是,她也實在沒那個膽量打開。卡爾特咬著下唇思考了一下,最終脫□上的校服長袍,用漂浮咒小心翼翼地給斯內普蓋上了。她觀察了半分鐘,確定斯內普並沒有醒,便放心地退開了。
卡爾特本來打算點燃辦公桌上的燭臺,看了眼斯內普,放棄了。她漂浮著椅子輕輕放到壁爐旁,把扔在地板上的書包拎過去打開,掏出一本書。咬著手指糾結了半晌,她脫下鞋子,整個人蜷縮在寬大柔軟的靠背椅上,滿足地小聲嘆息。
好吧,安生了半年,也該考慮聖誕節送斯內普什麽禮物了。
===============我是蝙蝠終於睡醒了小動物已經要餓死了的分割線===============
斯內普睜開眼睛時,見到的就是壁爐旁卡爾特團在他的椅子上抱著一本大書閱讀的樣子。房間裏仍舊很昏暗,只有壁爐燃著。卡爾特微微偏著頭,借著火光,偶爾輕輕地翻一下頁。那本書很大,完全打開時幾乎比卡爾特的肩膀還要寬出一些。她看得很認真,沒註意到他已經醒了。他瞇了瞇眼睛,看著毛發淩亂的小動物因為有些地方不好理解而無意識地用手指卷著自己的毛,一時覺得自己好像開始對這看上去軟綿綿毛茸茸的一小團產生好感了。就算不是好感,最起碼他沒有覺得這東西像其他不知死活的小巨怪一樣該死的礙眼。
說實話,他的確對卡爾特產生了一些興趣。這個奇怪的拉文克勞似乎性格分裂得很厲害,總是讓他發現不一
樣的一面。比如現在,她看上去安靜又柔和,不同於信件裏的挑釁和幾乎露出小惡魔尾巴尖牙的惡趣味,不同於湖邊的不滿和小小的氣急敗壞,也不同於他在魔藥教室裏經常看到的冷漠、有條不紊而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他接觸的人不多,教授們是萬年不變的,學生們都怕他不敢接近他,他也的確討厭孩子——卡爾特還算好,最起碼她不那麽聒噪愚蠢魯莽自以為是。他很久沒碰到過這麽有趣的人了。
卡爾特的觀察力的確很敏銳,但其實她只說對了一部分。他的確一晚沒睡在禁林裏溜達,她不知道的另一部分是,他不只溜達了一晚上。寒露前的兩天都是植物蓄積魔力的時候,他已經三天沒怎麽睡覺了。
斯內普動了一下,身上的布料滑了下去,掉在沙發下面的地毯上發出輕微的響聲。他撿起來,是卡爾特的巫師袍。卡爾特發覺他醒了,側過頭用他已經很熟悉的那雙接近幼生期小動物的眼睛望向他。
“幾點了?”斯內普懶洋洋地問。那雙顯得很濕潤很溫柔的棕色眼睛不同於記憶中活潑熱情的綠眸,讓他感到異常的平靜。
“七點半。”卡爾特回答說,爬下椅子坐在地毯上開始穿鞋,“晚上。”
“該死的。”斯內普呻|吟道,“我竟然睡了一天。”他坐直身體揉了揉眉心,沒有熟悉的酸澀感,他這一覺的確睡得很踏實。卡爾特·幼生期小動物·疑似家養小精靈·布萊頓把椅子搬回原處,走過來坐在地毯上用魔杖敲了敲桌面,然後遞給他一杯紅茶:“今天星期六,我已經處理完了所有的材料。如果您肯從您的研究中歇一個禮拜,那麽明天一天足夠準備第二天的課程了。”
斯內普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拿起茶杯。
也許是之前覺得有點熱了,斯內普睡著時只穿著白襯衫和黑色長褲。大概是因為在自己的地盤,他顯得隨意了很多,襯衫的袖口上卷了些,露出了手腕和小半截看上去很有力的小臂,衣領也打開了一個扣子。或者是他也很放心她?卡爾特覺得五年的通信讓自己的確擁有讓他稍稍放松的資格。她看著剛醒,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慵懶的斯內普,覺得自己被美色強烈地誘惑了。
斯內普在卡爾特不錯眼珠的盯視下僵硬地喝完了杯子裏的茶,放下手中的空杯子走向魔藥間。他仔細地檢查卡爾特處理過的材料,然後逐罐放上高高的架子。卡爾特知道斯內普對她的處理結果很滿意,不由自主地上揚了嘴角。斯內普向下瞟了一眼,見卡爾特一副自豪又滿足的模樣盯著那些放上架子的玻璃罐,故意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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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魔藥間的門,斯內普皺了下眉,終於想起被他忽略的一件事:“布萊頓小姐,你在我這裏待了一天?”
沒有得到稱讚垂頭喪氣的小動物擡起頭,怯怯地答:“我怕出去關門吵醒您。”
“你一天沒吃東西?”斯內普淩厲的目光簡直可以將卡爾特釘在地上,卡爾特轉開目光,在強大的壓力下下意識地轉動著一只腳尖:“我……我早晨吃得多。”
“我不知道布萊頓小姐幾時變成海參了。”斯內普哼了一聲。
卡爾特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斯內普是在諷刺她一天吃一頓一頓扛一天,真是淵博的學識,真是深刻的幽默和語言藝術。她低下頭小聲笑了。
斯內普點燃燭臺拿到茶幾上,屋裏一下子變亮了許多。他打了個響指,隨著一聲輕微的爆響,面前出現了一只家養小精靈。卡爾特羨慕地看著斯內普,她上輩子學了好幾年都打不響。小精靈看見卡爾特,立刻大呼小叫起來:“尊貴的小姐!又見到您了!真是貝爾的榮幸!”
“貝爾,茶還喜歡嗎?”卡爾特俯□微笑著輕聲問。
“哦梅林!!和善的小姐!”貝爾的大眼睛裏再次充滿了淚水。“你們認識?”斯內普挑起一邊眉毛,淡淡地問。
“今天早晨我……我進了廚房,制作三明治的材料就是拜托貝爾拿來的。”卡爾特小心地措辭,試圖避過早晨的不愉快。
斯內普沒有再問,淡淡地在卡爾特身上打量了一遭便轉向貝爾:“一份小牛排七分熟,兩個面包,一杯咖啡。”說完,沖著卡爾特揚了揚下巴。
“……小牛排全熟,別的一樣。謝謝你,貝爾。”
斯內普把他的椅子扯到茶幾旁,魔杖在扶手上輕點,椅子便變成了合適的高度。他坐上去,又沖著卡爾特揚了下下頦,卡爾特乖乖地坐在她肖想了一下午的沙發上。
啊~~好軟!果然像看上去那麽美好!卡爾特舒服地坐在沙發上,在心裏感嘆道。她低下頭,腦子飛快地轉動著。
在斯內普的眼中,卡爾特是因為拘謹有禮才低著頭不說話。他大概一輩子也想不到,此時看似乖巧的卡爾特腦子裏一半想的是這真是一頓標準的燭光晚餐並不停地對接下來的情節進行純潔或者18N的各種YY,另一半想的是怎麽用詭計騙走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恐怖的教授晚餐的一部分。
兩人對坐著沈默了幾分鐘之後,隨著輕微的爆裂聲,兩份晚餐被擺在了桌上。小精靈沖他們欠身施禮,然後幻影移形消失了。在小精靈消失的一瞬間,卡爾特像是出了土的曼德拉草,噌地一下坐直了。
“怎麽了?”斯內普的手指停留在咖啡
杯柄上,皺起眉。
“教授,現在是晚上八點,您本來就剛醒,如果現在喝咖啡,晚上更該睡不著了。這樣作息時間就會亂,亂了就對身體不好。”卡爾特一本正經地說。
斯內普頓了下,目光移到卡爾特面前的盤子上:“布萊頓小姐,我並不是很高興你有在餐前威脅自己的老師的習慣。如果你執意要幹涉你可憐的魔藥老師的晚餐自由……”他意味深長地頓住了。
他這才叫威脅呢。卡爾特想了想,最終決定裝作沒聽懂:“教授,抱歉我多管閑事。但是作為一個敬愛您的學生,我衷心地希望您能多為您的身體著想。”
斯內普挑著眉,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卡爾特看他捏緊了杯柄準備舉起來,扭捏了一下,最後可憐兮兮地小聲說:“教授~~學生餐桌不供應咖啡……”
斯內普卷起上唇吐出一聲冷冷的嘲笑,站起身拿出一個高腳杯。他走進屋裏待了半分鐘,出來的時候杯子裏已經裝了半杯葡萄酒。
卡爾特見狀,伸出手飛快地將斯內普盤中的那杯咖啡拖進了自己的盤子。斯內普坐回自己的座位,一邊切割牛排一邊觀察著眼前的小動物。她偷偷地笑,用小爪子舉起咖啡抿了一口,滿意地瞇起眼睛。斯內普幾乎覺得她要團成一團在他的沙發上打滾了。
“咖啡豆——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發現。”卡爾特抽了下鼻子,一臉陶醉地昂起小腦袋,“教授,您的酒很香,可惜比不上咖啡。”
“因為你還沒有成年。”斯內普刻意放低了聲音,輕柔地拖長了最後一個單詞的尾部,“——可憐吶。”
卡爾特噎住了,斯內普是在諷刺她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她憤憤地盯著斯內普充滿著得意的嘲笑的臉,將咖啡拖得離自己更近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可憐吶”的狀況和具體發音請參照魔法石那部電影裏教授在魔藥課上為難哈利的“Pity——”,艾倫sama你太到位了XD
另外呢,有個說法。一男一女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是可以發展親密關系的前提,大家都懂的~^_^雖然卡爾特真的是個討厭的萬事通。
還有,我覺得如果一個女孩子會盯著誰出神,那基本上就糟了。尤其是小動物這種比較,嗯,比較封建的?應該可以說是比較封建的吧,或者說比較傳統的,她已經盯過教授的手了,現在又在看他整個人,對一個異性產生這麽大興趣早晚是要感情變質滴~~~
女孩子就是要多面才能總讓人有新鮮感。如果總在發掘,看不膩,男人就會產生比較大的興趣想繼續探索吧?教授這種誰也不看的人只要對誰產生了一點興趣,就是要淪陷的前奏了。
☆、拉文克勞的女神
賓斯教授的課一向是念書。
對於一群十一歲的孩子來說,就算只有一禮拜一節,魔法史也可以成為大部分人的噩夢。
可是,卡爾特是經過填鴨式教育摧殘的人,對於持續穩定的單調聲波具有強大的抵抗力。況且,她正在享受著幾乎每一個孩子都做過的,歷史課上唯一的樂趣——畫書。
卡爾特一頁一頁地翻著書,把每一張稍微有點喜感的圖片都畫上了胡子。她發現一張照片長得特別像黃興——當時她把黃興畫成了有著上翹的兩撇胡子還有一半巨大黑眼圈,齜著方塊牙的樣子——她覺得黃興的長相和路易十四有異曲同工之妙——於是把書上的那張圖片照著高中時黃興的改良版重新畫好了,還在他腦門上寫了“路易十四”幾個字。那張照片扭動著,最後還哭了,不過卡爾特一點也沒同情。
卡爾特樂不可支地折磨著書上的圖片。下課的時候她只畫好了五張,加上之前的,才有二十多張是畫好的。剩下的還非常多,不過接下來還有一個學期呢,她意猶未盡地想著,跟著剛睡醒歪歪扭扭的小巫師們走向餐廳。
走到餐廳門口,遠遠看到了正也往這邊來的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他們非常興奮,應該是剛上完兩禮拜一次的飛行課。卡爾特很喜歡飛,可是掃帚沒有安全措施,飛高了總覺得有點害怕。她有點眼紅地看著小巫師們,拉文克勞一年級昨天剛上完飛行課,再上還得等到下下周。
突然,人群裏傳來了一陣騷動。兩個學院的界限一向涇渭分明,騷動是格蘭芬多那邊的。卡爾特繼續往餐廳走,向那邊隨隨便便地瞟了一眼,頓時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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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迪不太敢上飛行課。
他的父母都是徹徹底底的麻瓜,在工廠裏做著最可怕的活兒。他記得自己小時候,有時候會在飯桌上聽到父親帶著惋惜的語氣說,哪裏出了事故,有誰從特別大的機器上摔下來,死掉了。他覺得摔死真是最可怕的死法,他很怕高。
蘭迪的掃帚也格外不聽話——全班的學生都把他們的飛天掃帚拿到了手裏,只有他的還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真的是一動不動,霍琦夫人甚至以為它壞了,走過來自己試了一下。
最終他在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嘲笑聲中——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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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一章:
其實我覺得薩菲羅斯和西弗勒斯念起來蠻像的,只是薩菲羅斯的發音更重一些。這兩個名字都可以聯想到鼻涕精~對了,大家一定知道吧,教授的名字是從拉丁語衍生而來的,意思是嚴肅的,苛刻的。很配他呀~
還有餐盤的問題,小卡爾特現在還不會用保溫咒哦~
很快,第一學期平穩地進行了了一半。周六早晨,依舊如往常一樣紛亂的貓頭鷹從餐廳的窗口飛了進來,將學生們的信件投在桌子上。
卡爾特正在皺著眉喝面前的南瓜汁。學校不給學生餐桌供應咖啡,她覺得自己已經憋得快瘋了。熟悉的鳴叫聲從頭頂傳下來,薩菲羅斯扔下包裹,收斂翅膀落在桌面上。
卡爾特坐在長桌一端,一側由於太靠近霍格沃茨最恐怖的教授而沒有人,另一邊坐著她的兩個室友。她拆開包裹,最上面放著一封信。隨手把包裹放到一側,卡爾特展開信開始閱讀。
信是托爾來的。只有短短幾行字,告訴她他感到很遺憾——他之前決定帶著一家人出去旅行,卡爾特拒絕了跟隨他們出門,並誠懇地表示他們可以按原定計劃,不必為了陪她過聖誕節而推遲。於是托爾告訴卡爾特聖誕節可以回家也可以留在學校,家養小精靈他們是不帶走的。卡爾特要的花草茶已經全部處理好,因為不知道如何搭配所以沒有混合,按著不同植物分別放在包裹裏。信裏說很抱歉扔下了她,但是鑒於她一向這麽乖巧這麽可愛一定不會生親愛的父親的氣,而且他已經在米娜的怒火下為自己的決定跪過搓衣板了。卡爾特微笑了一下。
其實托爾完全沒必要感到抱歉。卡爾特一直對聖誕節沒有什麽想法,比起出門和社交更願意待在家安安靜靜地看書,父母都是知道的。而且卡爾特很明白她的父親有多愛她母親,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覺得自己的亮度簡直堪比探照燈。母親的身體好不容易調養好,離開陰冷潮濕的倫敦,出去旅行一下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薩妮和黛西沒有收到家書,一直好奇地看著花花綠綠的幹燥植物。過了一會實在忍不住了,捅了卡爾特一下:“這是什麽?”
卡爾特微笑著解釋道:“麻瓜的植物,但是放在一起泡茶喝有很神奇的功效。這是薰衣草,這是玫瑰茄,這是迷疊香……”說到一半,意識到室友們一臉迷茫,便開始考慮如何結尾。這時薩菲羅斯為她解了圍,他鳴叫一聲,啄了下卡爾特的手臂。
卡爾特已經吃完了,便從桌子上揀了些肉食放在自己的盤子裏推到薩菲羅斯面前。薩妮和黛西的註意力很快地轉到了這只巨大的銀雕上:“它真帥氣……它叫什麽名字?”
“薩菲羅斯。”卡爾特回答說,對著自己的南瓜汁為難。薩菲羅斯習慣在吃完東西之後喝點水順食,但他喜歡咖啡,卡爾特不知道是不是該把南瓜汁推給自
己的鳥。
“拉丁語?”薩妮無力地說,“梅林,我覺得拉丁語是世界上最恐怖的語種。”
“拉丁語很好啊。”卡爾特說,“我覺得拉丁語是最接近神的語言,每一個音節都帶著神聖的力量。你沒覺得薩菲羅斯的發音很好聽嗎?拉丁語的名字和拉丁語衍生而來的名字,都……”
卡爾特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這一天斯內普竟然坐在教師席和他們一起吃飯。這才想起來昨天是寒露,大概他是趁著這稍微有些特別的日子在禁林裏采集藥材,剛剛回來。她坐在長桌最靠近教師席的這端,憑斯內普的耳力,她說什麽話他都一定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話已經說到一半,收回去不合適,便故意說道:“都非常嚴肅,非常完美。擁有這樣名字的人也是一樣。我認為,任何一個人都不可以給這樣的名字取外號,那是對神的玷汙。所以……哪天你們發現薩菲實際上是一只變態,也不可以給他取什麽鼻涕精之類的外號哦!”
黛西痛苦地呼出一口氣:“卡爾特,拜托你不要像賓斯教授一樣。在餐桌上睡過去是非常讓人崩潰的一件事。”
卡爾特笑了笑,僵硬地坐在原地,準備等薩菲羅斯吃完就立刻起身去圖書館。她從來沒當著本人的面稱讚過誰,雖然是隱含在語句中,但她想他一定聽懂了。他現在大概在想她到底是無意中說的這些話還是她知道些什麽吧。卡爾特越想越坐不住,只想趕緊去圖書館好忘記餐桌上預料之外的窘迫。
薩妮也吃完了盤子裏的食物,挪到薩菲羅斯面前伸手去摸。薩菲高叫一聲避開了,大概是轉頭時看見了高高坐在教師席位上的斯內普,蹲跳起飛,徑直向著黑袍的斯萊特林院長撲了過去。卡爾特嚇了一跳,忙站起來低聲喊道:“薩菲!!”
斯內普從聽見卡爾特讚美拉丁語的時候開始眼睛就一直盯在她身上,見那已經從他心中由該死的鳥直線上升為該活做成標本的鳥沖他撲過來,下意識地躲了一下,於是本該落在他肩上的薩菲一頭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卡爾特本以為薩菲是奔著斯內普的咖啡去的,沒想到這回薩菲這麽爭氣地沖著斯內普本人,一時立在那裏驚呆了。薩菲羅斯撲棱了一下翅膀穩住身體,一雙爪子穩穩地踩在斯內普面前的餐盤裏,伸出頭在他臉上蹭了一下,接著就轉過身展翅高飛了,順便帶倒了斯內普桌面上的咖啡。
斯內普黑著臉渾身僵硬地坐在那,卡爾特站在下面感受到了他驚天的怒火。魔
藥課一向是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一起上,老實的小鷹和小獾從沒出過大事故,薩妮從沒近距離感受過斯內普這麽強烈的怒氣,捂著嘴,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卡爾特突然發現,雖然吃早餐的人並不多,但整個禮堂裏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他們身上,斯萊特林們用幸災樂禍的眼神在卡爾特本人和斯內普面前的一片狼藉中來回逡巡,格蘭芬多們張著嘴,不知是驚還是懼。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們僵硬地坐在原地,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布萊頓小姐!管好你該死的鳥!!”斯內普站起身,陰鷙淩厲的視線在大廳中掃視了一圈,扔下一桌狼藉轉過身大步走了。
所有人靜默地看著斯萊特林院長裹挾著滔天怒火,翻滾著黑袍消失在餐廳門口。幾秒後,大廳裏一片嘈雜,卡爾特站在那裏,模糊地聽見了“他竟然沒扣分”,“拉文克勞慘了”等議論聲,一時大腦一片混亂。
“對不起,要不是我……”薩妮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卡爾特的手,“對不起……”
卡爾特回過神,看著被斯內普的威壓嚇得現在還說話不太利索的薩妮微微笑了笑,安慰道:“不怪你,薩菲習慣了。”然後飛速收拾東西離開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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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特沖出餐廳,大腦依舊混亂著。她剛才呆楞著,所以毫無意識地死死盯住了斯內普的臉。現在斯內普的臉在她面前一直閃現著,她選擇性地忽略了他眼中燃起的怒火。她覺得自己猜得沒錯,他一定一夜沒睡,那張本來就氣色不好的臉顯得更加憔悴了。
遲疑了一下,卡爾特飛快地跑向記憶中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她順利地找到了那張畫,撓了撓梨子,進了廚房。
家養小精靈看到她,一時停下了所有動作。卡爾特從來沒同時被這麽多網球大的眼睛註視過,她清了下嗓子,沖所有小精靈微笑道:“請問,剛才斯內普教授叫過你們其中的哪位先生或小姐嗎?”
“哦!!美麗的小姐!!她是這麽的……這麽的!!”家養小精靈們激動地喊叫著,卡爾特不得不打斷他們:“請問?”
卡爾特面前穿著拖地的床單的小精靈說話了:“貝爾回答尊貴的小姐!到現在為止沒有任何一只小精靈被叫到地窖過!”卡爾特抿了抿嘴,試著問道:“那麽貝爾,我可以向你們要一些材料嗎?”
> “哦!!貝爾願意為您效勞!!”小精靈用無比熱切的視線望著卡爾特。
卡爾特要了些東西,開始飛速地準備餐點。她把準備好的兩個三明治放在盤子上,從剛剛寄到的包裹中挑了幾樣花泡好一壺,另外又泡了一壺。
“貝爾。”她輕聲說,“感謝你們幫我拿材料。這壺茶你們看看是不是喜歡,喜歡的話可以來找我,我再提供。我是拉文克勞的卡爾特布萊頓,今年一年級。”
“尊貴仁慈的小姐竟然向卑賤的小精靈道謝了!竟然給了卑賤的小精靈這樣的饋贈!!貝爾……貝爾……代表全體小精靈謝謝您的慷慨!!”小精靈黃色的大眼睛中充滿了淚水,“貝爾將永遠為小姐效勞!不管什麽時候,小姐只要呼喚貝爾,貝爾一定……”它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卡爾特微笑著謝過貝爾。根據小精靈剛才的說法,斯內普應該是在地窖。她帶著餐盤走到地窖,輕輕敲門,試探著喚道:“斯內普教授?”
沒有回答。
“斯內普教授,我是卡爾特·布萊頓。”卡爾特稍稍放大了一點聲音。
在門外等了五分鐘,卡爾特托著餐盤的手已經有點僵了。她早就料到盛怒的斯內普會把她拒之門外,也做好了被他痛斥一頓的準備。她的薩菲羅斯給教授帶來了麻煩,她可以承受他的怒氣,但是她手中的食物如果再放下去,絕對會變涼。她加大力度再次敲了敲門,門還是沒有開。“教授……”卡爾特低喃著,自己都沒註意到因為太過擔心聲音裏甚至帶了哭腔。
就在她打算叫來貝爾將餐盤直接送進去的時候,地窖的門打開了。卡爾特含著淚水驚訝地看著打開的房門,斯內普在門後抱著臂不耐地站著。她趕在他斥罵之前踏進去一步,斯內普往旁邊讓開了一些。卡爾特低著頭偷偷瞟了他一眼,趕緊進了門。
壁爐的火已經燃起來了。由於一夜的空置,陰冷的水汽充滿了地窖,火焰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並不能完全驅散寒冷。卡爾特第一次進入斯內普的辦公室,快速地打量了一下。四壁擺放著一些架子,上面放著充滿綠色液體的大玻璃罐,讓她想起醫學院福爾馬林泡著的標本。她琢磨了很久斯內普放在麻瓜社會裏到底應該教生物還是化學,現在一看這些恐怖的罐子,她覺得比起生物化學他更適合教法醫——沒有什麽職業可以有這樣的惡趣味。
屋子不是很大,一張舊沙發放在茶幾旁邊,雖然有點舊,
但看上去特別軟特別舒服。再往裏看就是一張大辦公桌,還有桌後非常寬闊的靠背椅。貼墻有一個大書架,裏面整齊地排列著許多厚書。嗯,看上去書比標本要多,其實這間辦公室也沒那麽嚇人。只可惜大部分學生不敢仔細看,他們大概只看見了進屋時的那些標本就再也不敢擡頭了,難怪被嚇得哆哆嗦嗦。
卡爾特將手中的餐盤放到茶幾上乖乖地站在旁邊,她已經很久沒像小學生犯了錯被牽連一樣又委屈又恐慌了。屋裏只點著壁爐,非常昏暗,旁邊的側門虛掩著,透過門縫可以看出裏面光線很亮,應該是斯內普的魔藥間。他在那麽危險的地方忙碌了一夜,沒吃早飯,現在竟然還沒睡覺,在處理那些植物?卡爾特很想對斯內普說教,可是他太高了,在昏暗的房間裏,卡爾特完全被籠罩在斯內普的陰影下,她感到了很強烈的壓迫感。卡爾特等了半天,見斯內普只是打量著她沒有說話,便鼓起勇氣先開口了。
“抱歉,教授。薩菲毀了您的早餐,您昨天沒有睡吧?餐廳的三明治太油膩了,我重新做了一份,奶酪和酸黃瓜比較爽口。禁林裏又冷又潮濕,我泡了茶,安神驅寒。您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咖啡。”卡爾特見斯內普一直沒有說話,便習慣性地啰嗦起來,“您先吃早餐,然後睡一會,您昨天采集的植物我替您處理。請您放心,我……”
“早餐?天才的布萊頓小姐真是無所不能。”斯內普開口了,低沈的聲音裏充滿了冰冷的怒火,“卑微的魔藥老師沒有服從布萊頓小姐安排的福分,所以請您帶著被您那該死的鳥蹂躪成一團的混亂思維離開我的……”
“教授!!”卡爾特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她覺得胸口有一團東西,隨著每一次呼吸,逐漸上升哽住了她的嗓子眼。她用力地吸著氣,聲音由於過於激動變得低啞而顫抖:“教授!我是在關心您!我只是不願意看著……”她的話卡在喉嚨裏,用已經充滿了淚水的大眼睛瞪著斯內普,張張嘴還是沒能說出話。她跺了下腳,背轉過去擦眼淚。
“Well, well.”斯內普散發出的冷氣有若實質,“對於偉大的布萊頓小姐的仁慈,卑微的魔藥老師受寵若驚。那麽,您接下來有什麽吩咐?給狼人辦學校,或者是拯救家養小精靈?”
卡爾特氣極了,反倒平靜了下來。她擦掉眼淚重新轉過身:“教授,今天是星期六。如果您執意不肯接受我的歉意,那麽很好,我可以耗到您肯吃飯為止。我可以照您的話乖乖地滾出去,但是同樣可以拜托家養小精靈不
停地換掉涼了的三明治,直到您決定吃掉它們。”
“你在威脅我?”斯內普危險地瞇起眼睛,薄薄的嘴唇抿成了刀鋒一樣鋒利的形狀。
“我不敢,教授。”斯內普的表情可以嚇壞很多學生,可惜卡爾特知道他不能拿她怎麽樣,絲毫不怕他,依舊平靜地說,“我在請求您,只是我不太擅長交流,說出的話也許會偏離一些本意。”
斯內普惡狠狠地盯了一眼盤子裏的早餐,轉身向魔藥間走去。卡爾特跟在後面,一下走進了光線裏,有些不適地瞇起了眼睛。
“我知道,所有的都不能用魔法。這是橡木槲寄生,處理它們的時候不能直接接觸,需要戴手套。掉在地上的會失去魔力,不能再用了。在寒露夜采集下來的橡木槲寄生的魔力是平常的兩倍,不能像平常一樣用沼蜥皮手套,而應該用龍皮手套。我需要挑出完整成熟的葉子,不能讓樹枝留在裏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瓶子是您預備放這個的。這是鳳凰草……”
卡爾特一樣一樣地指,同時平穩篤定地說著註意事項。斯內普在旁邊看著這個一頭亂發,毫不畏懼他的小女孩,他再生氣,也不能不暗暗讚嘆卡爾特一點也沒說錯。
“如果我說對了,就請您現在去吃早飯,然後睡一會。”卡爾特仰頭看著斯內普,一只手試探性地扯了下他的衣服,又很快放開了。
“……希望你能像控制大腦一樣控制好你的四肢,不要糟蹋了我珍貴的魔藥材料。”斯內普皺著眉,最終妥協了。卡爾特因為他隱晦的稱讚微笑了一下,跟著他走到門口,等他出去,小心地關上門。
☆、杯具扔進水池裏就會變成洗具
卡爾特小心地處理好了所有材料,在魔藥間裏轉了一圈,見斯內普把所有罐子都貼好了標簽,便寫好材料名註明寒露夜,貼在每一個剛處理好的玻璃罐上。
她小心地熄滅了所有蠟燭,在原地站了會,摸索著走過去拉開門。辦公室裏還是昏暗的,斯內普面前的盤子已經空了,他靠在沙發扶手上,像是睡著了。卡爾特輕手輕腳地關上魔藥間的門,放輕腳步走過去在斯內普面前蹲下來,仔細地打量著他的臉。
睡著的斯內普仍舊微微地皺著眉。這張臉實在非常年輕,但是由於太過瘦削,臉色蒼白,有一點淡淡的黑眼圈,便顯得格外憔悴。卡爾特明白斯內普非常疲憊,也明白他非常警覺。她怕自己再看下去斯內普會因為她的視線醒過來,便站起身。
卡爾特在沙發前考慮了一下究竟是離開地窖還是留下,怕關門的聲音驚醒斯內普,便決定等到他醒再走。地窖裏比她剛進來時溫暖了一些,但還是非常陰冷。她走到壁爐旁挑了些木柴扔進去,又扒了幾下使火燃得更旺些。她看看斯內普,覺得應該給他蓋點什麽東西,四下張望,旁邊還有一個門,不知道是不是臥室。就算是,她也實在沒那個膽量打開。卡爾特咬著下唇思考了一下,最終脫□上的校服長袍,用漂浮咒小心翼翼地給斯內普蓋上了。她觀察了半分鐘,確定斯內普並沒有醒,便放心地退開了。
卡爾特本來打算點燃辦公桌上的燭臺,看了眼斯內普,放棄了。她漂浮著椅子輕輕放到壁爐旁,把扔在地板上的書包拎過去打開,掏出一本書。咬著手指糾結了半晌,她脫下鞋子,整個人蜷縮在寬大柔軟的靠背椅上,滿足地小聲嘆息。
好吧,安生了半年,也該考慮聖誕節送斯內普什麽禮物了。
===============我是蝙蝠終於睡醒了小動物已經要餓死了的分割線===============
斯內普睜開眼睛時,見到的就是壁爐旁卡爾特團在他的椅子上抱著一本大書閱讀的樣子。房間裏仍舊很昏暗,只有壁爐燃著。卡爾特微微偏著頭,借著火光,偶爾輕輕地翻一下頁。那本書很大,完全打開時幾乎比卡爾特的肩膀還要寬出一些。她看得很認真,沒註意到他已經醒了。他瞇了瞇眼睛,看著毛發淩亂的小動物因為有些地方不好理解而無意識地用手指卷著自己的毛,一時覺得自己好像開始對這看上去軟綿綿毛茸茸的一小團產生好感了。就算不是好感,最起碼他沒有覺得這東西像其他不知死活的小巨怪一樣該死的礙眼。
說實話,他的確對卡爾特產生了一些興趣。這個奇怪的拉文克勞似乎性格分裂得很厲害,總是讓他發現不一
樣的一面。比如現在,她看上去安靜又柔和,不同於信件裏的挑釁和幾乎露出小惡魔尾巴尖牙的惡趣味,不同於湖邊的不滿和小小的氣急敗壞,也不同於他在魔藥教室裏經常看到的冷漠、有條不紊而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他接觸的人不多,教授們是萬年不變的,學生們都怕他不敢接近他,他也的確討厭孩子——卡爾特還算好,最起碼她不那麽聒噪愚蠢魯莽自以為是。他很久沒碰到過這麽有趣的人了。
卡爾特的觀察力的確很敏銳,但其實她只說對了一部分。他的確一晚沒睡在禁林裏溜達,她不知道的另一部分是,他不只溜達了一晚上。寒露前的兩天都是植物蓄積魔力的時候,他已經三天沒怎麽睡覺了。
斯內普動了一下,身上的布料滑了下去,掉在沙發下面的地毯上發出輕微的響聲。他撿起來,是卡爾特的巫師袍。卡爾特發覺他醒了,側過頭用他已經很熟悉的那雙接近幼生期小動物的眼睛望向他。
“幾點了?”斯內普懶洋洋地問。那雙顯得很濕潤很溫柔的棕色眼睛不同於記憶中活潑熱情的綠眸,讓他感到異常的平靜。
“七點半。”卡爾特回答說,爬下椅子坐在地毯上開始穿鞋,“晚上。”
“該死的。”斯內普呻|吟道,“我竟然睡了一天。”他坐直身體揉了揉眉心,沒有熟悉的酸澀感,他這一覺的確睡得很踏實。卡爾特·幼生期小動物·疑似家養小精靈·布萊頓把椅子搬回原處,走過來坐在地毯上用魔杖敲了敲桌面,然後遞給他一杯紅茶:“今天星期六,我已經處理完了所有的材料。如果您肯從您的研究中歇一個禮拜,那麽明天一天足夠準備第二天的課程了。”
斯內普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拿起茶杯。
也許是之前覺得有點熱了,斯內普睡著時只穿著白襯衫和黑色長褲。大概是因為在自己的地盤,他顯得隨意了很多,襯衫的袖口上卷了些,露出了手腕和小半截看上去很有力的小臂,衣領也打開了一個扣子。或者是他也很放心她?卡爾特覺得五年的通信讓自己的確擁有讓他稍稍放松的資格。她看著剛醒,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慵懶的斯內普,覺得自己被美色強烈地誘惑了。
斯內普在卡爾特不錯眼珠的盯視下僵硬地喝完了杯子裏的茶,放下手中的空杯子走向魔藥間。他仔細地檢查卡爾特處理過的材料,然後逐罐放上高高的架子。卡爾特知道斯內普對她的處理結果很滿意,不由自主地上揚了嘴角。斯內普向下瞟了一眼,見卡爾特一副自豪又滿足的模樣盯著那些放上架子的玻璃罐,故意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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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魔藥間的門,斯內普皺了下眉,終於想起被他忽略的一件事:“布萊頓小姐,你在我這裏待了一天?”
沒有得到稱讚垂頭喪氣的小動物擡起頭,怯怯地答:“我怕出去關門吵醒您。”
“你一天沒吃東西?”斯內普淩厲的目光簡直可以將卡爾特釘在地上,卡爾特轉開目光,在強大的壓力下下意識地轉動著一只腳尖:“我……我早晨吃得多。”
“我不知道布萊頓小姐幾時變成海參了。”斯內普哼了一聲。
卡爾特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斯內普是在諷刺她一天吃一頓一頓扛一天,真是淵博的學識,真是深刻的幽默和語言藝術。她低下頭小聲笑了。
斯內普點燃燭臺拿到茶幾上,屋裏一下子變亮了許多。他打了個響指,隨著一聲輕微的爆響,面前出現了一只家養小精靈。卡爾特羨慕地看著斯內普,她上輩子學了好幾年都打不響。小精靈看見卡爾特,立刻大呼小叫起來:“尊貴的小姐!又見到您了!真是貝爾的榮幸!”
“貝爾,茶還喜歡嗎?”卡爾特俯□微笑著輕聲問。
“哦梅林!!和善的小姐!”貝爾的大眼睛裏再次充滿了淚水。“你們認識?”斯內普挑起一邊眉毛,淡淡地問。
“今天早晨我……我進了廚房,制作三明治的材料就是拜托貝爾拿來的。”卡爾特小心地措辭,試圖避過早晨的不愉快。
斯內普沒有再問,淡淡地在卡爾特身上打量了一遭便轉向貝爾:“一份小牛排七分熟,兩個面包,一杯咖啡。”說完,沖著卡爾特揚了揚下巴。
“……小牛排全熟,別的一樣。謝謝你,貝爾。”
斯內普把他的椅子扯到茶幾旁,魔杖在扶手上輕點,椅子便變成了合適的高度。他坐上去,又沖著卡爾特揚了下下頦,卡爾特乖乖地坐在她肖想了一下午的沙發上。
啊~~好軟!果然像看上去那麽美好!卡爾特舒服地坐在沙發上,在心裏感嘆道。她低下頭,腦子飛快地轉動著。
在斯內普的眼中,卡爾特是因為拘謹有禮才低著頭不說話。他大概一輩子也想不到,此時看似乖巧的卡爾特腦子裏一半想的是這真是一頓標準的燭光晚餐並不停地對接下來的情節進行純潔或者18N的各種YY,另一半想的是怎麽用詭計騙走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恐怖的教授晚餐的一部分。
兩人對坐著沈默了幾分鐘之後,隨著輕微的爆裂聲,兩份晚餐被擺在了桌上。小精靈沖他們欠身施禮,然後幻影移形消失了。在小精靈消失的一瞬間,卡爾特像是出了土的曼德拉草,噌地一下坐直了。
“怎麽了?”斯內普的手指停留在咖啡
杯柄上,皺起眉。
“教授,現在是晚上八點,您本來就剛醒,如果現在喝咖啡,晚上更該睡不著了。這樣作息時間就會亂,亂了就對身體不好。”卡爾特一本正經地說。
斯內普頓了下,目光移到卡爾特面前的盤子上:“布萊頓小姐,我並不是很高興你有在餐前威脅自己的老師的習慣。如果你執意要幹涉你可憐的魔藥老師的晚餐自由……”他意味深長地頓住了。
他這才叫威脅呢。卡爾特想了想,最終決定裝作沒聽懂:“教授,抱歉我多管閑事。但是作為一個敬愛您的學生,我衷心地希望您能多為您的身體著想。”
斯內普挑著眉,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卡爾特看他捏緊了杯柄準備舉起來,扭捏了一下,最後可憐兮兮地小聲說:“教授~~學生餐桌不供應咖啡……”
斯內普卷起上唇吐出一聲冷冷的嘲笑,站起身拿出一個高腳杯。他走進屋裏待了半分鐘,出來的時候杯子裏已經裝了半杯葡萄酒。
卡爾特見狀,伸出手飛快地將斯內普盤中的那杯咖啡拖進了自己的盤子。斯內普坐回自己的座位,一邊切割牛排一邊觀察著眼前的小動物。她偷偷地笑,用小爪子舉起咖啡抿了一口,滿意地瞇起眼睛。斯內普幾乎覺得她要團成一團在他的沙發上打滾了。
“咖啡豆——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發現。”卡爾特抽了下鼻子,一臉陶醉地昂起小腦袋,“教授,您的酒很香,可惜比不上咖啡。”
“因為你還沒有成年。”斯內普刻意放低了聲音,輕柔地拖長了最後一個單詞的尾部,“——可憐吶。”
卡爾特噎住了,斯內普是在諷刺她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她憤憤地盯著斯內普充滿著得意的嘲笑的臉,將咖啡拖得離自己更近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可憐吶”的狀況和具體發音請參照魔法石那部電影裏教授在魔藥課上為難哈利的“Pity——”,艾倫sama你太到位了XD
另外呢,有個說法。一男一女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是可以發展親密關系的前提,大家都懂的~^_^雖然卡爾特真的是個討厭的萬事通。
還有,我覺得如果一個女孩子會盯著誰出神,那基本上就糟了。尤其是小動物這種比較,嗯,比較封建的?應該可以說是比較封建的吧,或者說比較傳統的,她已經盯過教授的手了,現在又在看他整個人,對一個異性產生這麽大興趣早晚是要感情變質滴~~~
女孩子就是要多面才能總讓人有新鮮感。如果總在發掘,看不膩,男人就會產生比較大的興趣想繼續探索吧?教授這種誰也不看的人只要對誰產生了一點興趣,就是要淪陷的前奏了。
☆、拉文克勞的女神
賓斯教授的課一向是念書。
對於一群十一歲的孩子來說,就算只有一禮拜一節,魔法史也可以成為大部分人的噩夢。
可是,卡爾特是經過填鴨式教育摧殘的人,對於持續穩定的單調聲波具有強大的抵抗力。況且,她正在享受著幾乎每一個孩子都做過的,歷史課上唯一的樂趣——畫書。
卡爾特一頁一頁地翻著書,把每一張稍微有點喜感的圖片都畫上了胡子。她發現一張照片長得特別像黃興——當時她把黃興畫成了有著上翹的兩撇胡子還有一半巨大黑眼圈,齜著方塊牙的樣子——她覺得黃興的長相和路易十四有異曲同工之妙——於是把書上的那張圖片照著高中時黃興的改良版重新畫好了,還在他腦門上寫了“路易十四”幾個字。那張照片扭動著,最後還哭了,不過卡爾特一點也沒同情。
卡爾特樂不可支地折磨著書上的圖片。下課的時候她只畫好了五張,加上之前的,才有二十多張是畫好的。剩下的還非常多,不過接下來還有一個學期呢,她意猶未盡地想著,跟著剛睡醒歪歪扭扭的小巫師們走向餐廳。
走到餐廳門口,遠遠看到了正也往這邊來的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他們非常興奮,應該是剛上完兩禮拜一次的飛行課。卡爾特很喜歡飛,可是掃帚沒有安全措施,飛高了總覺得有點害怕。她有點眼紅地看著小巫師們,拉文克勞一年級昨天剛上完飛行課,再上還得等到下下周。
突然,人群裏傳來了一陣騷動。兩個學院的界限一向涇渭分明,騷動是格蘭芬多那邊的。卡爾特繼續往餐廳走,向那邊隨隨便便地瞟了一眼,頓時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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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迪不太敢上飛行課。
他的父母都是徹徹底底的麻瓜,在工廠裏做著最可怕的活兒。他記得自己小時候,有時候會在飯桌上聽到父親帶著惋惜的語氣說,哪裏出了事故,有誰從特別大的機器上摔下來,死掉了。他覺得摔死真是最可怕的死法,他很怕高。
蘭迪的掃帚也格外不聽話——全班的學生都把他們的飛天掃帚拿到了手裏,只有他的還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真的是一動不動,霍琦夫人甚至以為它壞了,走過來自己試了一下。
最終他在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嘲笑聲中——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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